​远征军士兵穿越野人山,为何不会迷路?幸存女兵回答：沿着尸体走

远征军士兵穿越野人山,为何不会迷路?幸存女兵回答：沿着尸体走

1942年5月中旬，杜聿明领导的中国远征军纷纷脱离公路、销毁坦克和装甲车，仅携带随身枪支及三五日干粮，进入了人迹罕至的野人山区之中。

然而他们错估了野人山的情况，以至于“五日未见人烟”、“沿途无滴水可解渴”、“全军无粮，掘草根、剥树皮以果腹”、“官兵无衣无食，饥寒交迫”……

作为中国远征军第一路主力的第五军从野人山上撤离后，原本4.2万人的总兵力只剩下2.2万人，其中非战斗减员高达三分之二。

野人山上埋下了无数中国将士的骸骨。唯一一个或者走出野人山的女兵回忆道：“到后面不怕走错路，沿着累累白骨的道路向前走就对了。”

崎岖的山路、恶劣的环境、处处虫瘴……能够活着走出野人山的将士无不对这片土地敬而远之。

中国远征军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导致缅北大撤退伤亡惨重并不完全是自身的问题，英国人或许要为此负更大的责任。中国远征军撤退的目的本也是为掩护英国人逃跑。

正如率军进入缅甸的国民党主帅杜聿明事后所回忆的：英国故意拖延中国军队入缅甸布防是中国远征军失败的根本原因。

全民抗战进入第五个年头时，原本与西方国家保持较为和谐关系的日本在军国主义思想的鼓动下，“作死”去挑衅了美国——1941年12月8日珍珠港事变后，美国很快对日宣战。

而自负实力的日本并没有止步于此，他们在太平洋上惹了美国，又去东南亚试图切割英国的利益——珍珠港事变的同一天，日本两个师团进驻当时属于英国殖民地的泰国。

到1942年春天时，形势已经对同盟国十分不利：日本在太平洋沿线连连取得胜利，先后占领了香港、马尼拉、曼谷、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等地。

缅甸的战略地位此刻显得尤为重要：英国一旦丢失了缅甸，就会失去亚洲大陆南翼最后的屏障，英国最大的殖民地——印度的安全则受到直接威胁。

珍珠港事件

对于中国来说，缅甸的位置同样重要：到1942年春天的时候，中缅公路已经是仅剩的一条运送援华物资的陆上通道了。

海面已经被日本封锁，缅甸一旦失守，同盟国援助中国的物资就只能通过空运进来了——这样既不安全，又不能大量运送。

因而，缅甸作为此时中国国内抗战的一条生命线，作为英国利益的屏障，中英两国都非保不可。

时任英国首相丘吉尔敏锐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于1942年2月16日发给缅甸总督的电报中指出：“缅甸以及同中国的联系，在整个（东方）战区中，是最重要的环节。”

日本在缅甸的战略目标显然拿准了中英生命线：在三条作战目标中，分别提到了“切断援蒋路线”和“加大对印度和中国的压力”。

此时，英军在缅甸的军力部署是很薄弱的。自1885年英国发兵灭缅甸并于次年将其并入印度成为一个省，特别是英国在缅甸的利益得到清政府承认后，英国便不再部署大量兵力到缅甸地区，也并不重视此地的防务建设。

日本入侵缅甸后，当地英印军队在装备和数量上都处于不利地位，训练程度也极差，与凶悍的日军相比战斗力极其低下。

远征军

1942年1月至3月初，日军在缅甸的攻势异常顺利，很快就打到了同盟国军队的重要补给基地——仰光。

丘吉尔的二战回忆录中曾经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况：“我们没有部队能够及时赶回去拯救仰光。”

部队派不出，英国只能派出了一个人——敦刻尔克大撤退时的英雄亚历山大将军。与此同时，英国放下了架子向中国寻求救兵。

丘吉尔

中国方面入缅作战的准备早早就开始了。1941年夏天重庆政府已经正式向英国提出了关于中英缅共同防御的“意见书”；12月11日，国民政府已经下达了第一次入缅作战的动员令。

只是英国人不断阻挠，以至于已经准备好的中国军队迟迟没有出征。直到1942年2月16日，这支远征军才正式接到了入缅的命令。

此时，缅甸的情况已经如大厦将倾——英军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没有与日军正面交锋的能力。日军将领后来是这样形容最初一段时间的缅甸战争的：“从边境打来，过仰光到庇谷，我们始终是在行军……”

亚历山大

对于日军来说，一路行军的情况持续到了1942年3月7日。这一天，中国远征军先头部队第五军二零零师抵达了缅甸重镇东瓜。

3月9日，该师接手英军防务完毕，担负起了保卫缅甸的重任，并在10天后与日军发生了第一次战斗。日军未料想在此遇到了中国军队，在前哨战中大败亏输。

3月20日，东瓜保卫战全面展开。敌军动用数倍于我的兵力再加上飞机掩护对二零零师阵地发起猛攻。

在师长戴安澜的率领下，远征军抱着与东瓜共存亡的决心与日军鏖战一昼夜，杀敌三百余人，我方伤亡一百四十人，阵地岿然未动。

21日晚的军官会议上，戴安澜甚至立了“遗嘱”：“决以全部牺牲，以报国家养育！”

戴安澜

22日至30日的战斗中更加惨烈。日军投入了更多的大炮、兵力和飞机，三面围困东瓜。城内的许多建筑已经在飞机的炮火下化为废墟，但二零零师一个阵地都没有丢。

及至27日，两军已经开始进入冷兵器的短兵相接，炮火优势丧失后，日军伤亡惨重。此时就连日本人都感受到：“攻击力几乎已达极限……”

进攻七日后，日本人灭绝人性地使用了糜烂性毒气弹，同时派出大量偷袭部队装扮成英缅军和缅甸土人试图混淆视听。孤军奋战的二零零师依旧一步不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隔了日军十天之久。

与远征军二零零师不同的是，英军此时一味撤退，甚至暴露出了我军的侧翼，动摇了整个战线的稳定。

负责运送中国远征军增援部队的英国部队同样动作迟缓，没能按时完成集结任务，以至于十天宝贵时间只能用于迟滞、消耗日军。

30日，二零零师被迫撤出东瓜，结束战斗。但是，他们取得了毙敌五千余人，己方伤亡不到对方一半的傲人战绩。打出了中国军队的风采。

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尽管没有取得预定战果，却也在战场上多次救援英国盟军。其中最著名的当属仁安羌大捷。

仁安羌大捷中，缴获的日军旗帜

仁安羌是缅甸的大油田，年产量可达百余万吨，日军对此地一直垂涎三尺。然而，英国只派了一支约八百人的警备队守卫油田区，日军派出的进攻部队则是装备精良的第三十三师团。

此时的中国军队正在美国派来的中缅印战区总司令约瑟夫·史迪威的指挥下机组“平满纳会战”，这是史迪威决心反攻日军的重要一战。

为此，中国远征军以新二十二师廖耀湘部为首正在与日军两个师团在平满纳以南地区激战，极力迟滞日军前进并努力消耗其有生力量，掩护平满纳地区计划于4月16日前后展开的反攻计划。

向油田进攻的日军

战前，英缅第一军曾经承诺史迪威和中国司令长官罗卓英一定会守住仁安羌地区。然而在日军碾压的实力下，英缅第一军在4月12日便迅速退到了因河以南，丢掉了仁安羌以北大片地区，导致平满纳附近准备反攻的中国军队右侧背受到了严重威胁。

杜聿明为此专门感冒马格威会晤英缅第一军军长斯利姆，要求英军务必守住当前阵地并尽力保证中国军队右侧背的安全。

不料，斯利姆以“英军士气低落，难以坚守”为由拒绝了杜聿明。斯利姆不仅提出英军将要撤出当前地区，还建议中国军队也进一步后撤到东沙地区，在此与日军展开决战。

杜聿明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返回己方指挥所后，杜聿明向史迪威和罗卓英提议至少派一个团的兵力防住右侧背方向，以免英军突然退出战线。

杜聿明

事实证明，杜聿明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4月14日斯利姆果然退出了战线，并下令炸毁油田。英军一边自己往后退，另一边亚历山大又要求史迪威派中国远征军三十八师前往接应英军。

史迪威一听勃然变色，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说道：“英军这样快速后撤……我们准备发动的‘平满纳会战’就要被英军断送掉，对此我们不能不深感遗憾！”

4月15日，英军爆炸了仁安羌油田，仁安羌地区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烟雾弥漫。十分眼馋仁安羌大油田的日本军队见状心急如焚。

日军三十三师团第二一四联队第三大队立刻带着轻装甲车队、山炮、速射炮等中队向仁安羌疾驰，当日深夜便占领了宾河北岸、封锁了一切渡口，正在撤退中的英军被断了所有退路，仅有一旅赶在日军封锁前逃到了宾河北岸。

中国士兵展示缴获的日军国旗

日军二一四联队主力在16日正午到达仁安羌东北三岔路口，正巧遇到了一支退却中的英军部队，两军激战多时。

次日午后，二十五联队又携轻装甲车、独立速射炮、山炮中队、高射炮大队占领了仁安羌及沿江村落，这支部队一边抢救油田，一边投入了危机英俊的战斗中。英缅第一师和战车营救被日军两个联队重重包围，反复突围失败，被全歼似乎已成定局。

16日深夜，英军司令亚历山大等候在了史迪威所在的瓢背总部，一见到史迪威便开始诉说英缅第一师的处境有多么困难，请求中国远征军新三十八师前往救援。

英军指挥官写的求援信

与此同时，亚历山大提出了前两天斯利姆向杜聿明建议的决战计划：被称为“曼德勒会战”的“斯利姆计划”。

大敌当前，英军的撤退已经让平满纳地区岌岌可危，原本坚持“平满纳会战”的史迪威动摇了。他调动新三十八师两个团驰援英军，另调一个团作为机动部队。

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接命令后立即召开军事会议集思广益，确定了先夺取英军放弃的宾河大桥，再乘日军全力抢救油田设备和分兵围困英军之机夺取两个高地从而控制整个油田区的作战计划。

4月17日午后，新三十八师一一三团顺利夺得宾河大桥，肃清河北岸的日军，开始准备渡河进攻仁安羌。

此时英缅第一军军长斯利姆爬上山头找到了孙立人，再次重申被包围的英军处境有多么危险，恳请中国军队迅速行动。

孙立人很平静地说：“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我军只能以奇取胜。”

见到孙立人胸有成竹的样子，斯利姆稍稍安心，说道：“我已感觉到仁安羌被困英军会在贵军救援下脱险，请接受我真诚的谢意！……我期待将军的胜利喜讯。”

孙立人没有因为斯利姆的来访而打乱自己的节奏，他按照原计划准备着进攻和解围的行动，并叮嘱一一三团不要向前线增兵，着手准备夜战和次日拂晓的进攻。

斯利姆

当日下午15时56分，日军全部进入了我方伏击区，指挥所立刻大喊一声“打！”顿时，预先埋下的地雷爆炸，枪炮齐鸣，数百名日军被打得抱头鼠窜，他们所乘坐的装甲车半数被毁，幸存的日军立刻掉头回逃。

激战至下午16时40分，战斗宣告结束，敌人留下了112具尸体和许多武器弹药。经此一役，日军才发现是中国来援助英军了。

截至4月18日中午，中国军队的救援计划都实施得很顺利，至11时许已经打退北岸日军。但因为日军南岸的火网太过严密，中国远征军多次强攻受挫后，决定暂缓攻击，准备夜袭。

此时，斯利姆再次找到孙立人，声称英军已经断粮断水两日，恳请中国军队立刻渡河强攻。与此同时，英缅第一师师长不顾泄密危险，直接用无线电话向斯利姆呼救，称如果中国军队不速来救援，就会“出现悲惨的局面”。

被解救的英军士兵和中国远征军士兵合影

孙立人接过话筒，用英语斩钉截铁地说道：“中国军队包括我本人在内，即使战到最后一任，也要使你们在明天脱险。”

斯利姆从一旁听得此言后连声称谢，随后又观看了新三十八师缴获的日军装甲车。讽刺的是，有些装甲车上仍然涂着英军的标志。

次日拂晓，远征军早已隐蔽在敌前的攻击队在机枪和手榴弹的掩护下冲进敌阵，用刺刀消灭了大量敌人，迅速占领了预定目标，日军的三十多门大炮被炸毁大半，拖着大炮准备逃走的日军遭到一一三团第二营围堵，死伤过半。

日军最先占领仁安羌的第三大队在南逃途中被我军歼灭殆尽。4月19日上午十时，一一三团第一营首先攻占仁安羌，俘获三艘游轮及三十余辆汽车。

另一边，第三营同样在拂晓时分突入敌阵，攻占重要的501高地，击毙日军二一四联队359人。

上午9时45分，我军完全占领510主峰和附近敌阵，毙敌二百余人。第三营营长不幸被狙击枪击中，牺牲在了冲锋的途中。当日上午十时许，已经忍饥挨饿三天的英军得到了解救。

中国远征军救英军之举，也即缅甸战场的仁安羌大捷是十分打击日军士气的一战，体现了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和友爱精神。

然而，中国军队或许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奋力杀敌，拼尽最后一滴血救援盟军的同时，美军总司令史迪威已经下令执行了“斯利姆计划”，平满纳地区军队全部后撤。

新三十八师被置于孤悬仁安羌地区四周无人可以支援的险境中长达一天之久，无论是史迪威、亚特兰大还是我方的指挥官罗卓英、杜聿明都没有告知孙立人。直到20日傍晚，英军大部队早已撤远的时候，才由斯利姆告知了英国军队。

更令人不齿的是，在英国人所著的有关二战的史书中，丝毫不见仁安羌大捷的有关论述，似乎已经忘了若不是中国远征军奋勇杀敌，英缅第一师必将在日军的围困中饥渴而死。

就在远征军救援中国军队之后不久，英国人便摆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他们深怕中国军队在缅甸的影响持续增强，影响英国对此地的殖民统治。

再加上英军入缅作战之时，已经做出了放弃缅甸、退守印度的决定，因而不久之后，英国人便反手“卖队友”，转而让中国军队给他们殿后。

这或许是英国的“传统艺能”，或者说是亚历山大将军比较擅长的事情。亚历山大将军在当年的敦刻尔克大撤退中立了功，然而法国人对此一直颇有微词，认为在撤退中英军一直在被四万法国军队掩护。

此次远征缅甸，亚历山大将军故技重施，又让中国军队掩护他们撤退。所谓的“斯利姆计划”还没见到布置的影子，英国人已经撤退到了印度地区。

仁安羌被救之后不久，英国军队向史迪威提供了一个错误的情报：称在缅甸西部的乔克巴当发现三千名日军，要远征军二零零师前往支援。

杜聿明对此是不同意的，他认为如果乔克巴当地区有日军的话，孙立人部一定会发现。

但是英军不断反映该情报，最终史迪威和罗卓英决定派出二零零师前往该地区。4月20日，二零零师被彻夜输送到乔克巴当地区。

中国远征军高级将领

毫无疑问，当地并没有一个日军，二零零师转头回到棠吉地区，一来一往耽误了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日军已经攻占了棠吉，并向腊戍推进。

为夺回腊戍一翼，原本不需要与日军正面碰撞的二零零师奉命向棠吉进攻。激战一夜，二零零师歼灭了守城日军。

然而，草草守卫腊戍的英军在4月28日丢掉了这一关键地区，这意味着中国远征军回国之路被彻底截断，各路远征军陷入了险境之中。

更令人愤怒的是，随后的5月1日中英美三国最高指挥官作出决定，承认缅甸战役失败，命令各部队自行撤退。

退往印度的英军建议中国远征军也撤去印度，史迪威和罗卓英同样先后前往印度，国内的蒋介石则要求远征军回国。

唯一听从蒋介石命令的杜聿明又优柔寡断，选择退路时几经纠结，浪费了大量时间。最终，留给中国远征军走的路就只剩下了野人山。

在缅甸取得出色战绩的中国远征军，最终输给了自然的力量，在野人山上折损大半。十万远征军回到中国的只有四万人。

中国远征军烈士墓碑

除了擅长“卖队友”的英军以外，美军总司令史迪威的一手“好算盘”也是中国军队折损大半的重要原因之一。

西线英军崩溃之后，也就是4月14日左右，史迪威已经看出败局不可挽回，开始考虑远征军撤退的问题。此时，他内心最高的打算是将中国远征军全部控制在自己手里。

直到5月4日前后，中国方面总司令罗卓英不知去向，华盛顿方面又没有给史迪威在印度组织十万新军重回缅甸的计划任何明确支持，丧失了信心的史迪威感觉到“对中国军队失去了控制”，仅率领自己随从人员撤往印度。

史迪威向印度撤退

纵观中国远征军第一次远征缅甸的全过程，我们不能不看到一个问题：指挥权的混乱。

这支足有十万人的大军没有由中国人自己率领，而是由美军总司令史迪威负责指挥，同时英国司令亚历山大也有一定的命令权，这是一件十分荒唐可笑的事情。

蒋介石以及前方的罗卓英多次向英美妥协、逐步让出领导权，唯英美之名命是从，也要为远征军的损失负起责任。

特别是中方主帅罗卓英，原本有“抗日第一将”的美称。虽然之前有淞沪会战中罗店之战的战绩加身，在远征军中却没能发挥出自己的军事才能，一味听从史迪威指挥，甚至在最后关头也听从史迪威的安排撤往了印度，没有负起远征军总司令的责任，也需要为恐怖的伤亡数字负起责任。

罗卓英

专业“卖队友”的英国、只想着自身利益的美国、一味让步的国民党领导……中国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的成果就这么被抹杀。

以至于在总体失败的大背景下，我们的几次胜果都没有得到宣扬……此情此景，不得不对牺牲在缅甸的远征军战士们道上一声可惜，可叹。